连州摄影展:对现实的回应—《画廊》杂志
 

     连州摄影展:对现实的回应
采编:《画廊》杂志 邓君华 贺美艳
 


      一个平凡而真实的生活场景一旦被照相机定格,即被光书写进入历史的场景和时间记忆的长河;一个普通而亲切的小城镇一旦以摄影的名义进入人们的视野,容易使人产生一种疏离感,随之而来的是饶有兴致的凝视与若有所思的重新审视。即将在12月6日-11日举行的第四届连州摄影年展正是以这种真切的回归,提出了“我的照相机”的主题。展览由栗宪庭和鲍昆担任总策划,前者有中国当代艺术教父之称,后者是中国摄影批评界的重量级人物。总策展人的分量使人对本届连州摄影年展有了更多的期待。


努力与困境

2005年:“双重视野——从连州出发”
2006年:“原点:观察与被观察”
2007年:“影子的炼金术”
2008年:“我的照相机”
      诚然,从历届连州摄影展的主题,我们看到了展览对于摄影深层学术问题探讨的执着。本届连州摄影展,由栗宪庭、鲍昆、姜纬、刘树勇和8位海外策展人组成的策展团队担纲。学术展部分展的展览约80个,分布在粮仓、果品场和二鞋厂3个展区,展出来自中国、英国、法国、美国、瑞典、挪威、德国、印度以及非洲等地100多位摄影家们的作品。
      针对优秀摄影家和摄影作品资源匮乏的现状,连州摄影年展的学术努力是在怎样的一种期望中行进?总策展人之一的鲍昆认为:“现在很多艺术展览上,影像已达到80%,并不是他们做的多么有思想和水平,而是摄影这个媒介的介入非常方便,很多人走了这条讨巧的路。纪实摄影这一块,西方资本的进入,造成了中国摄影师一味迎合西方人喜欢的题材,如西藏、农村那些人的苦难的脸……我很希望我们的摄影能够给西方一个全新的面貌,但中国艺术界从不反思这些东西。我们希望连州摄影年展形成的话语权能对当下摄影界和艺术界的状态做出一个回应。”于是在学术展部分,除了能看到经典的1980年代著名摄影家的个展,我们还可以在《当代中国摄影学术展》中看到魏来、王久良、章翔鸥等一些年轻人的作品,在《青年实验展》中看到刘一青、雷本本、林志鹏、苏焊光、杨勇的个展。
      此外,本届连州摄影年展还首次开设了自由展区等项目。这些新的尝试显示出连州摄影年展的种种新的努力。在笔者的采访过程中,作为连州摄影年展艺术总监的段煜婷再三强调对展览学术性的重视,也正如深谙国内两大摄影节的鲍昆所指出的,平遥摄影大展的操控权撑握在他们本地人的手中,今年的平遥摄影大展办的越来越像庙会,已经背离了摄影的本质。而连州摄影年展是以委托的方式存在的,当地人在摄影节里是没有多少话语权的。

学术是生命

什么是连州摄影年展坚持学术的动力?本届年展所作的调整是否意味着什么?记者采访了连续4年担任艺术总监的段煜婷。
《画廊》:栗宪庭先生参与策展给了我们一些关于本届摄影年展的想象。
段煜婷(以下简称段):栗宪庭老师最近几年很少参与艺术展览,但他依然关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并表示了对当代艺术过于表面化、符号化、商品化的担忧。针对目前当代艺术热和摄影热导致的创作方面的简单化、无病呻吟、缺少真情实感的状况,我们提出了本届年展的主题——“我的照相机”,即真正的摄影应该直面生存的社会、有本土的真实感觉。

《画廊》:您认为连州摄影展的学术性是重于历史的梳理还是重于实验性的启发?
段:两方面都有。以往三届连州摄影展在中国摄影史上有它的价值:一些有价值的、被人遗忘的老摄影家通过连州摄影年展让世人重新认识,如:庄学本、孙明经、吴印咸、张祖道等。从这点上讲,连州摄影年展起到了遗漏补缺的很好作用。同时,通过展览挖掘年轻的优秀摄影师也显得非常重要,需承认的是优秀的中国摄影师和摄影作品相对匮乏。

《画廊》:本届年展开设了自由展区是一次新的尝试,这是基于怎样的考虑?
段:前几届的展览使得连州摄影年展确立了专业学术的高定位,我们认为摄影以及艺术应该更贴近大众。此做法借鉴了法国阿尔勒国际摄影节设立正节和副节的做法。

《画廊》:本届的连州摄影年展还有其他的一些调整。您如何评价连州摄影年展承担的功能?创办至今,您有怎样的体会?
段:我们一直重视年展的学术性,这体现在三个主要展区所有学术展的作品水准中,专业的、纯净的学术性是连州摄影年展的生命力所在。展览新设的项目是希望通过做一些引导性的工作来推动学术展览本身,推动大家对摄影由浅入深的认识。我们还希望借展览明确表达自己的摄影主张和观点。目前,海外机构对中国摄影家的作品仍存在误读,而连州摄影年展的作用就在于把中国的优秀批评家和策展人聚集起来,把本土的摄影有效地、负责任地介绍和推广出去。我们一直致力于在体制外成就一个专业化、国际化的视觉艺术展览模式。广东和连州市政府的领导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很大的理解、信任和帮助,这是连州国际摄影年展得以继续前进的重要前提。相对于官方美术馆,我们办展操作上自由度和活力更强一些,可以自由地探讨摄影。连州这个城市经济、文化发展的相对有限恰恰使得展览获得了更多的自由。

摄影师说摄影

对于中国摄影的现状,摄影家如何用“我的照相机”作出反应?我们采访了摄影家代表李晓斌和雷本本,对此问题进行探讨。
李晓斌:自由职业摄影人, 北京“四月影会”创办人之一,近30年来致力以质朴的感情、用手中相机纪录中国的社会变革,其摄影作品《上访者》被认为是中国纪实摄影最早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
《画廊》:有评论家说你是“拍了一个时代的变迁!”
李晓斌(以下简称李):我的照片应该让时间和历史去说话。30年前拍的东西,它还在路上,还被历史检验,如果我的照片有进入历史的可能,作品如果比自己的生命还长,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画廊》:你怎样看待用摄影做当代艺术?
李:我的摄影理念是不依附任何意识形态,摄影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记录工具。用摄影谈艺术是别人的事,和我做的摄影没有关系。我觉得当代艺术强调的是灵性与天才,而现在做观念摄影的人天才极少,蠢才极多。

雷本本:年轻的摄影家,作品以强烈的情感关注现代生活的体验,作品风格颇具试验性。作品有《水影》、《在我的时光里》和手机摄影《如影随形》系列作品。
《画廊》:你的摄影是不是和你的生活同一体的?
雷本本(一下简称雷):算是吧!所有的作品都和我的体验有直接关系。

《画廊》:你所理解的观念摄影是什么?
雷:观念摄影应该以强调拍摄者本身的某种观念为主吧!不过我一直对这个名词抱有一些怀疑:任何一种类别的摄影应该都有观念存在的。

《画廊》:相机对于你是什么?你想通过摄影来获取什么东西?
雷:我觉得是一种潜意识里的东西,我很真诚的表达内心想要的东西,相机一开始对我来说是一种接通灵魂的按钮。通过摄影,我可以不断和自己的灵魂对话,提醒自己不要被“现实”束缚,不要被世界的表象所欺骗。

      中国摄影的发展史仅短短几十年,真正意义上的摄影展览也只有几年的发展时间。正如鲍昆所言,现时的中国摄影和中国摄影展览需要的是回到“我的照相机”,视觉“产品”要回归本土的立场,更应大力培养中国本土的影像评价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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