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日·阿西耶:戛纳电影节二十年
塞尔日·阿西耶
摄影／塞尔日·阿西耶 文／仄恩

    日复一日，塞尔日·阿西耶骑着报社的摩托车穿梭于马赛的大街小巷，拍摄犯罪现场、市政厅的政治事件、港湾的渔夫们、高速公路上的车祸。塞尔日做新闻摄影师已经三十年了。“摄影工作不分大小，只关乎影像．那就是我的全部。”在塞尔日的身上体现着一种真正的职业精神。
    1960年代中期至1980年代早期．除了为《普罗旺斯报》《马赛日报》拍摄日常新闻的照片外，他还是1 7家新闻图片社和其他报纸的特约记者．他操着浓重的马赛口音说道：”我是一个推土机。”塞尔日熟悉马赛的每一个角落，之前他曾做过千年的出租车司机。他的出租车司机朋友会在对讲机里告诉他随时发生的突发新闻：“林荫大道这里有一起凶杀案”，然后塞尔日就会迅速地放下车上的乘客．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拍到第一张照片，随即报社编辑的桌子上就会见到这些突发事件的影像。“你知道．报纸上最可读的新闻还属当地发生的事情。”他是马赛最好的见证者，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谈论这座城市，从示威游行到罢工，从日常琐事到意外事件。
    “最激动人心的日子是1979年，我终于拿到了记者证。虽然当时我是一个司机，但却有越来越多的照片发表，不方便的是，很多时候别人不许我拍照，因为我不是职业摄影师。拿到记者证终于让我可以相对自由地拍摄了，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来之不易，我一直都在战斗。“
    ”有了记者证后．我可以为Gamma以及VSD等图片社工作，还有一些德国杂志，当然，主要还是法国的一些报纸，《马赛年报》《阿维尼翁晚报》。不久．我竟然和17家媒体有了长期合作，那真是一段疯狂的日子，我变成了一个摄影机器。却感觉自己当初的摄影激情变成了地狱般的困境。直到1982年，36岁的时候．一切嘎然而止，我患上了心脏病。医生告诉我如果还想活命就要换一种工作方式。”塞尔日的谈吐不像一个知识分子，更不像巴黎人。他为人非常单纯．靠自我奋斗成功，一个典型的旧牧羊人形象。他做过搬运工和汽车修理工，有一段时间，他在巴黎甚至无家可归，经常在桥下过夜。拍摄戛纳电影节的机缘非常偶然，当时的塞尔日还是马赛一个汽车修理厂的工人，1966年年他们要去尼斯为著名品牌阿尔法罗密欧服务．在回来的路上顺道戛纳。
    “第一次在戛纳．人山人海，闪光灯、明星、摄影师……．真是一个狂欢的节日。我遇见了三个摄影师，直接问他们：“怎样才能成为一个摄影师?”其中一个回答我： “那需要一双好眼睛和良好的沟通能力。”他们给我看了相机和一些设备。回到马赛后，我卖掉了自己的标致404，买了尼康F，几个镜头，一边在修车厂工作一边开始拍摄周围的事情。1972年，我开始在夜间做出租车司机。每年我都会利用假期去戛纳．我的出租车司机的经验帮助了我，我可以很准确地找到那些夜间聚会。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照片得到了认可．我的照片开始出现在普罗旺斯的地方报纸上，还有《首映》等一些电影杂志上。”此后的二十年间．塞尔日没再错过任何一届戛纳电影节的拍摄机会。
    塞尔日一直过着双重生活，白天八小时时间，有时甚至更长，他是一个新闻摄影师，全职为《普罗旺斯》报工作。剩下的时间，他是一个艺术家，有时候投入到类似戛纳电影节这样的报道摄影中，有时候在新闻照片里寻求艺术的突破点。
    塞尔日虽然简单却慷慨大方。从勒内·沙尔(ReneChar)．法国最著名的诗人之一，到密歇·布托(MichelButor)、费尔南多·阿哈巴尔(FernandoArrabal)等，很多作家都愿意和他一起共事并且为他的展览写序。

    塞尔日不是一个先锋派摄影师，他很少谈及其他摄影师的作品，他宁愿更多地谈论他的诗人朋友和其他作家的文学作品。杜瓦诺，卡蒂埃一布勒松是他的精神导师。就像他们一样，塞尔日在自己的街头摄影里同样倾注了诗意的感觉，他的灵魂更像一个儿童。尽管做一名新闻摄影师并不容易，但是塞尔日从来不轻易出售他的艺术照片。”当我有朝一日不在人世．我的作品将全部捐献给法国国家图书馆。”
    在戛纳电影节20年摄影回顾展之后，塞尔日在2004年的佩皮尼昂摄影节上展示了他的另一组照片“洛林之歌”(Songs of Lorraine)。今年他将在意大利罗马举办他的另一个展览．那是继1984年他在阿尔勒摄影节上首次展示照片后的第15个展览。